几无复见奇特品 锈真形端难言非 南明《永历通宝背定拾》试铸样钱实物首展初考
永历通宝,是明末南明桂王政权之铸币。公元1644年李自成农民军破北京,明毅宗朱由检于煤山自缢,明亡。清入主中原后,明朝宗室先后在南方建立了抵抗满清的地方政权。其共包括弘光政权、隆武政权、鲁王监国、绍武政权及永历政权,前后凡历18年。 永历通宝钱铸行量大,铸行时间较长,一方面至今遗存颇丰;另一方面也开创了一派独有的风格——即所谓“滇派”铸钱,其影响深远,后来的“利用”、“昭武”、“洪化”诸钱,皆受其风格影响较深。相对而言,永历钱铸制较粗,然用料十足,黄、红二铜为主要材质。 永历通宝有较多版式,尤其是有所谓“二水永历”(“永”字写成上“二”下“水”)者;“三角通”(“通”字上的横折点写成一倒三角形)者;“双禾一目”(繁体“历”字内写成上为双“禾”字,下为一“目”字,而正确写法应为上“林”下“日”)者,还有“双禾一日”等等。而其中,钱式既有光背,又有背文式,如”工“、”户“、”定“等十余种,以及纪值”五厘“、”壹分“,等等。形制上看,其大小不等,从小平钱到大钱皆有。 余不多言,书归正传。今日所展示之钱,乃“永历通宝背定拾”钱一品。此钱,在本人目前的眼界范围内,亦今为止仅见此枚,其无论铸体,还是背文,皆为独特,可谓永历钱之奇品是也! 查永历通宝钱,有小平背文”定“字之品。因此,本品之穿上”定“字,乃无需有何疑问之处。奇特之处在于穿下铸“拾”字,显然,其是一枚纪值当十钱无疑,然,这种当十之“拾”字铸于钱背,在永历钱中属于从未出现过之式。基于此,有必要对其分析辨识一番。 首先,对此品的包浆锈色,乃辨识之首要。清晰高分图可鉴,其包浆厚实,分布自然而凝重,油润而透熟,红斑老相,沧桑岁月之感鲜明,一派熟坑传世之相彰显无异。近察其边棱露铜,黄铜材质,铜质优良,铜色熟旧,全无火气。一言以蔽之,单就这种质地的熟坑传世包浆和铜色质感,可谓一眼开门之相矣。 其次,观其铸体,常规折十形制,然却厚重有加。边圆廓正,地章坦平,穿口干净,轮边圆滑。进而可见其面背字廓尤其深竣挺拔,如峰屹立。文字笔划纤细,笔笔清晰,无粘无连。一句话,其铸体之精整,可圈可点,乃非一般钱之铸相可比,完全可以这样认为,其非母即样!而此精整又乃铸造之精整,当然又非现当代之机制赝作工艺之相矣。 再者,复观钱文。永历通宝四字,风格鲜明,映入眼帘丝毫没有生疏之感,尽管其铸体非常规永历钱,然钱文风格却是一脉相承。“永”字为“上点横下水”结构,“暦”字为其它永历钱中出现过的写法之一,即“‘厂’字中‘双禾’下‘日’”。整体来看,“永历通宝”四字包括背“定拾”二字,其书法端庄隽美,书道笔法非常给力,完全符合永历通宝钱之钱文个性书意风格。 通过上面几点的辨识,可以确定此钱非现代工艺之品。同时,也非旧时私炉臆造之作。因此,依据上述特征,愚见以为,其可为一枚铸母钱,至少也是一枚典型的试铸样钱。而为什么这样认为呢? 一是,其背“拾”,虽然不符合已见永历行用钱之规制,但是,历史上多有试铸样钱,最后却未被采纳作为行用钱发行流用之事。换言之,是否符合基本规制,是个重要问题,需要慎重对待。但是这个问题又不能绝对化,而需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,此钱除“拾”字和“厚重”这两点外,其余皆与规制相符合,这就必须考虑其试铸未批铸行用的性质了。关于这点,这里无需仔细举证,稍有泉识者,皆不需赘述而明了。 二是,如果作为试铸样钱,那么,其铸量必定有限,或者非常有限。因此,其最后遗存的概率就必然会大大减小。综观此钱,其铸体特征和背“拾”之式,不仅可纳入试铸样钱范畴,而且,至今所出现尚未见到复品公展,说明其存世极少。这个罕量反过来又可成一种肯定的正面论据之一,若为臆作,以如此精工,恐怕早不止一枚面世了。在这一基础上,进一步结合其凝重本真的包浆锈色判定其老,即可确定其不虚不伪。 三是,再论“拾”字,这个“拾”,是纪值无疑。流用永历通宝钱,背纪值为“五厘”、“壹分”等。显而易见,若以此衡量,那么这“拾”纪值,是与其明显不合的。然而,背当“拾”,又是历史上有过的纪值数字写法,也可视为一种祖制之一。因此,尽管明代钱中,不乏“十”纪值,而没有“拾”字纪值,但是,如果作为一种设计试样性质,那么,这个“拾”字的出现就不值得奇怪不解了。 显而易见,永历通宝钱作为一种乱世时期的割据政权铸币,其间出现某种特别的形制,并非不可能。这里,针对这枚非常特别的永历钱,愚做了以上较为简略的初步考释,并不一定准确,也还需要我们进一步去认识。将其亮出来,也有助于更多的人能针对此品有所辨识见解,以便最终去伪存真。 总而言之,面对我们只知其一,不知其二的中华浩瀚泉史泉事,我们需要的是凡事慎重而谦虚的态度,本着不轻易放过任何历史之可能或者真实的态度,不错杀本来是珍真之好钱,这才是我们应该有的基本而科学的态度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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