諸德既萃,大建法筵,於是更聽基、暹《攝論》、《昆曇》及震法師《迦延》,敬惜寸陰,勵精無怠,二三年間,究通諸部。時天下饑亂,唯蜀中豐靜,故四方僧投之者眾,講座之下常數百人,法師理智宏才皆出其右,吳、蜀、荊、楚無不知聞,其想望風徽,亦猶古人之欽李、郭矣。 法師兄因住成都空慧寺,亦風神朗俊,體狀魁傑,有類於父。好內、外學,凡講《涅槃經》、《攝大乘論》、《阿昆曇》,兼通《書》、《傳》,尤善《老》、《莊》,為蜀人所慕,總管鄭公特所欽重。至於屬詞談吐,蘊藉風流,接物誘凡,無愧於弟。若其亭亭獨秀,不雜埃塵,遊八弦,窮玄理,廓宇宙以為誌,繼聖達而為心,匡振聵綱,苞挫殊俗,涉風波而意靡倦,對萬乘而節逾高者,固兄所不能逮也。然昆季二人懿業清規,芳聲雅質,雖廬山兄弟無得加焉。 法師年滿二十,即以武德五年於成都受具,坐夏學律,五篇七聚之宗,一遍斯得。益部經論研綜既窮,更思入京詢問殊旨。條式有礙,又為兄所留,不能遂意,乃私與商人結侶,泛舟三峽,沿江而遁,到荊州天皇寺。彼之道俗承風斯久,既屬來儀,鹹請敷說。法師為講《攝論》、《昆曇》,自夏及冬,各得三遍。時漢陽王以盛德懿親,作鎮於彼,聞法師至,甚歡,躬申禮謁。發題之日,王率群僚及道俗一藝之士,鹹集榮觀。於是徵詰雲發,關並峰起,法師酬對解釋,靡不辭窮意服。其中有深悟者,悲不自勝。王亦稱歡無極,襯施如山,一無所取。 罷講後,複北遊,詢求先德。至相州,造休法師,質難問疑。又到趙州,謁深法師學《成實論》。又入長安,止大覺寺,就嶽法師學《俱舍論》。皆一遍而盡其旨,經目而記於心,雖宿學耆年不能出也。至於鉤深致遠,開微發伏,眾所不至,獨悟於幽奧者,固非一義焉。 |